有时成长也是一种态度

　　年终岁末总得说点什么，不说就像出门忘带手机，把自己弄丢了。岁月像把杀猪刀之类的话，暂且收起，年年感慨年年无奈，完了还得挨刀宰，不说也罢。今年换个调子，把“沧桑”换成“成长”。沧桑是脸上大括号小括号约等号不等号涂得济公一样后，才会生发的省略号，而成长则是岁月带来的实实在在的副产品。

　　岁月跌跌撞撞从身边走过，首先赋予每个人的，就是“成长”。成长首先指身体的变化，从婴儿到幼儿，再到童年、青年、壮年，生理上发育得风生水起；中年之后，身体各方面渐走下坡，但并不意味着不再成长，只要愿意，思想境界、知识水平、思维方式、个人修养仍旧可以蒸蒸日上。成长对于生理，是一种自然现象，对于思想、思维、知识和修养则是一种态度。生理上的成长，生命个体不大能控制，而思想、思维、知识和修养方面的发展则完全可以靠学习获得。

　　2015年夏天的一个下午，打出租车回家，闲谈之中，的哥讲，他不久前亲眼看到距我们不太远的某地，有人在一条淌着脏水的河边，用管子给牛注水。讲这件事时，的哥像一头发怒的公牛：“那么脏的水，强灌进去，真是烂了心肝了。”

　　之后，在市区某商业街一侧商铺的墙上，我看到大红粗笔写着：“小心楼上坠物，请远离。”接着又见某繁华地段，围栏上的标志牌是“小心楼上抛物”。前者，一共三层楼，下层底商，上面两层，说不清是办公间还是住户，全是封闭的窗户，楼顶光秃秃的，看不出坠物从何而来，但估计不止一次坠过物。后者则明确来源：“抛”。“抛”，必是人所为。莫非是小儿不懂事，爬在窗台旁掷物玩？然而，这座建筑不是居民楼，底层是规模不小的大商场，往上是十来层的写字间。

　　最近又发现，空气质量下降、雾霾缭绕的同时，几乎每天早晚，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子焦糊味。究竟怎样才能不再产生雾霾？何时才能生活在清新的空气下？

　　大过年的，按理该说一些日新月新日日新的话，提这个可能有些不合时宜，可反过来想，“日新月新日日新”不正是成长吗？有些人身体发育良好，可思维方式、行为方式、个人素养却依旧停滞在幼稚阶段，比如以水注牛者、由窗往外抛物者、肆意排放废气者等等，像尚未经过教化的孩子，保持着原始的动物的本能，只盯着自己巴掌大那么一点利益，置法律与道德于不顾，置社会秩序于不顾，置他人的生命健康与安全于不顾，这样的人，无论年龄多大，都存在着成长缺陷，都需要社会文明、公民素养的充分浸染，需要意识与行为的自省与自觉，需要尽快地成长与成熟。

　　当把“成长”作为2016年辞旧迎新的一点感慨的时候，内心是充满期待的，期待未来的日子里，无论谁，无论做什么，都能少一点任性多一点顾及，少一点欺诈多一点诚信，少一点破坏多一点建设，少一点不良习惯多一点文明素养。

　　每个生命来到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偶然，能在同一方水土中共存又是偶然中的偶然，而人与自然、人与人、人与社会能否和谐相处，却又孕育着某种必然。

　　无论如何，旧日子过去了，新太阳正在升起，深吸一口气，抬起头，放眼望去，2016年的阳光像刚穿上的新衣服，平展展挺刮刮，整个天空也像刚涂了胭脂，艳丽而光泽。但愿明天，每个人的自觉成长能汇聚成一种积极的必然，让我们的社会更安全更有序更健康更值得期待。